第137章 亲密无间

外面的雨声仍然密集,将世界分割出无数个小世界,将人们隔绝在各自的小世界里,短暂地忘记了身份、角色、对错和美德。

齐弩良被这雨声搅得神志不清,同时搅着他的还有蒋彧的舌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,只是蒋彧的吻落在他唇上时,他就什么都忘记了。对方轻撬他齿关时,他便顺从地张了嘴。

身上很冷,但是舌尖和呼吸都滚烫,这种热度让他舒服,也让他安心。那一刻他似乎理解了自己这种需要,在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可能的失去后,他也急切地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,确认和证明对方还完好无缺地在他身边。

当蒋彧的舌尖再次轻挑他上颚,齐弩良有些笨拙地迎了上去,但立马被勾扯住了。蒋彧像个大方的房主,门户大开,将齐弩良拉扯进他的屋子,然后将门关上。

齐弩良方寸大乱,腿根发软,手指紧捏着蒋彧湿透的衣服。

蒋彧把他抵在门口,温柔的面具褪下,露出虎狼一样的凶猛和贪婪。

雨好像更大了,雨声哗啦啦的,齐弩良置身屋门口那一隅狭窄局促的地方,仰着面,承受着洪水肆虐般的亲吻。如同置身旷野,被这雨水给困得无法动弹,急促的雨点打得他快要窒息。

就在他浑身脱力,顺着门后往下滑时,蒋彧用力兜住了他的腰,咬着他的耳朵:“得洗个澡,先把湿衣服脱下来。”

进到浴室也没开灯,摸着黑,两人站在水帘下,潦草地冲了冲。

齐弩良晕乎乎的,似梦似幻,一切都那么不真实,像在做梦。

洗完他们一起进了他的隔间,一起在他那张窄**睡下。蒋彧拉过被单,将两人连头盖在被子底下。肌肤相贴,亲密无间。

被冷水泡久了的皮肤还没有暖和起来,拥抱彼此成了最迫切的需要。

被单隔绝出了一方秘密空间,黑暗又隐秘,里面的温度急剧升高,呼吸也变得急促,在满世界大风大雨间,只有这一块地方空气凝滞,热浪翻腾。

在短暂的换气间隙,蒋彧喊他“哥”,那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和极度的欢愉。

窗外的雨仍然哗啦啦在下,无休无止。

被单里,两人面对面搂抱着,蒋彧捏着齐弩良的下颌,吻他的嘴,含住他的舌吸舔轻咬,直到对方受不了开始躲闪才挪开。又从眼睛吻耳朵和脖子,再次含住耳朵,把耳垂放在齿间碾磨、用舌尖顶开没戴耳钉的耳洞……

齐弩良倾覆在蒋彧漫溢的情欲之下,一时分不清那些是对方的,那些是自己的。

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。从门口的那个吻开始,齐弩良就像一只到处乱窜却一头撞进蛛网的飞蛾,马上被层层蛛网缠身,直至动弹不得。

被大雨浸透的身体还是冷,唯有紧贴才能取得一丝温暖。冷冰冰的皮肤相贴,唯有一处是暖的。

不是暖,是烫,灼热坚硬像烧红的铁,落在皮肤上,滋滋作响。

蒋彧的阴茎硬邦邦杵在齐弩良的小腹,那感觉直让他头皮发麻,接二连三起鸡皮疙瘩。

他的手掌从齐弩良背后抚过,摸到皮肤上那些细小的凸起,咬着他的耳朵,轻声问:“还很冷吗?”

齐弩良没说话,咽着唾沫,随着钻进耳朵的声音,电流从头顶开始,一路麻到他的尾椎。

这股电流激起他蛰伏的欲望,让他嗓子干涩,理智丧失,被很久没有过的冲动所掌控。他掰着蒋彧的肩,翻身跨在对方身上,被单紧紧缠住的两人,一人在上,一人在下,四目相对。

幽暗里,只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一点光,靠越发急促潮湿的呼吸定位彼此。

蒋彧以为齐弩良想要主动权,他静等着,期望他对自己做点什么。然而等了一会儿,对方似乎就这么不动了。他忍不住轻声笑:“哥,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做?”

齐弩良没有说话,但他动了动,呼吸蔓延到蒋彧脸上,像一只犹豫的手,试图靠近,又不得其法。

无论是他刚刚那一下激进的主动,还是现在迟疑的生涩,都撩得蒋彧无法自抑。他双手绕过齐弩良的肩,按着他的后颈,抬头野兽一样咬住对方的喉结,再抱拥着他一翻身,两人位置调换,齐弩良被他死死压在身下。

蒋彧疯了一样舔他的脖子,咬住他的肩膀,压住他缓慢耸动,两人的阴茎叠在一起上下摩擦。

**的毛发粗粝,磨得有些痛,但很好地纾解了那种难耐的胀,升起阵阵强烈的快感。

蒋彧咬着齐弩良的肩膀哼吟,随着呼吸阵阵加急,咬着的力量也在增加。

齐弩良曲着分开的腿,接纳了蒋彧,却无法接纳这种感觉。他咬紧牙关,沉默地隐忍着肩上的痛楚,和成倍盖过这种痛的性快感。

这种激烈的刺激让齐弩良心惊胆,所有的底限和原则被他们野兽一样的交缠破坏殆尽,他所想坚持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全部瓦解,在被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的激烈亲吻和**里彻底粉碎。

蒋彧突然松开了牙,也停止了耸动。撑在齐弩良身上一路吻下去,咬他的胸肌,含着**吮吸,舌尖顶着乳尖逗弄……

齐弩良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多花样,难耐地抓住他的头发,想要推开,身体却自动挺起,想要给他更多。

蒋彧弓着腰一路吻下去,他沉甸甸垂下的阴茎从齐弩良的小腹划到大腿,**顶端分泌的体液留下几道湿痕。

蒋彧吻到了他的小腹,齐弩良不由得腹肌紧绷,腹部肌肉忍不住发抖。同时,蒋彧握住他的阴茎有节奏地上下撸动,齐弩良忍住不发出声音,却忍不住呼吸越来越重。

突然,他的器官被比手掌更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住,柔软湿滑的舌绕着他的**周围舔舐了两个来回。这种激烈的刺激让齐弩良如遭雷击,双腿发着抖,啊啊叫出了声。

“这么舒服吗?”

当蒋彧试图再次含住时,齐弩良却推着他的头,夹着腿,声音紧涩得有些嘶哑:“别……”

“为什么?不舒服?”

“别……”还是那个字,但声音发颤,有种祈求的味道。

说不出来为什么,他舍不得让蒋彧给他做这种事。

蒋彧重新爬上去,一条胳膊紧紧拥住齐弩良,和他唇齿相依,继续接吻。

他发现齐弩良很喜欢接吻,无论温柔的舔吻还是激烈咬吻,他都会全盘接受,仰着脖子,顺从地让他亲,直到自己快要窒息才知道退让。

蒋彧另一只手从他们紧贴的身体中间伸下去,一并握住两个人的阴茎撸动,舒服地仰着脖子直哼哼。齐弩良只低着头,埋在被子里,更埋在蒋彧胸前,手指揪着枕头,舌尖抵住牙齿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,任由蒋彧抱着他,做这种荒唐至极事情。

两人流出的体液混在一起,沾满蒋彧的手心,又被他涂满两人的性器,撸动时逐渐发出一种湿润粘黏的声音。

蒋彧彻底兴奋起来了,仰着脖子低声呻吟,手也越动越快,随着呻吟从喉咙里拉扯出一声又一声:“哥……哥……”

齐弩良受不了蒋彧这样一声声叫他,又不能让他闭嘴,因为一张嘴,肯定会泄漏一些他不愿意发出的声音。

“……哥,我爱你……”

齐弩良弓着身体,从后颈到尾椎一并抽搐不止,全部射在了蒋彧手上。

在最后时刻,他也没发出一点声音。蒋彧握着他的阴茎没有立马松开,而是慢下节奏,帮他延长这种快感。

他终于安静下来了,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。

不知道为什么,蒋彧觉得他有点可怜。一个人困在自我封锁里,从开始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,到现在无法接受自己的欲望。

蒋彧擦干净手,搂过齐弩良的肩膀,把他抱在怀里,亲吻他的头发:“没关系的,都没关系。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,就当是我引诱你,强迫你……”

齐弩良突然握住蒋彧的手,哑着嗓子:“别说傻话。”

“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,怕你心头负担太多。”

“没有,你别多想。”

“是么。那你帮帮我,我还没完事。”蒋彧把齐弩良的手拉到自己阴茎,裹着他的手指握住,一上一下地捋。待齐弩良适应后,他松开了手,游刃有余地抚摸对方的身体。

齐弩良不停地吞咽着唾沫,手心里的玩意儿又粗又硬,比他想象得还要长。心里寻思,这小子这些年吃的好的,光补在这儿了。第一回 握着别人的这玩意儿,心里的滋味儿实在有些复杂。

捋了一阵,蒋彧还没有完事儿的迹象,齐弩良忍不住嘀咕:“还没好?”

“那不是因为哥你的手活儿太烂了。”蒋彧舔着嘴唇说道。

实际好几次他都已经在临界点了,但他舍不得就这么完事儿。齐弩良正握着他那话儿,那是他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,压抑了十多年的渴望。

齐弩良被他这么说,十分难堪,想要找回:“说不定是你有问题。”

“是吗?”蒋彧嗤地笑了一声,拉开了齐弩良的手,把硬挺的阴茎送进了他的腿缝里:“哥,帮我夹紧点。”

他们侧身紧紧抱在一起,蒋彧的阴茎在他大腿中间进进出出,模仿着**的节奏和频率。每次往前顶的时候,都会压着齐弩良已经射过一次的阴茎短暂磨两下,没多久,他就又**了。

胳膊搂着胳膊,唇舌交缠,身体的凉意彻底祛除,紧贴的地方热汗淋漓。

热气蒸腾着大脑,意识缓慢上升,逐渐变得稀薄。

仅存的一点,不停地在告诉齐弩良,他正在做不可饶恕的事,他以后会下地狱。

但他没办法此时放开蒋彧,当他们紧紧抱着彼此的时候,他又不怕了。索性什么都不管,什么都舍弃,就让他下地狱去吧,受到烈火的炙烤和油锅的煎炸,让他永世不得超生。

他愿意用永世的灵魂煎熬来为此刻赎罪。

雨下进了夜里,渐渐小了。温柔的雨声,填进那些肌肤相贴的缝隙,和汗水一起,把他们溶成一团。

窗沿上“滴答”“滴答”的声音,成了这个夜晚最后的音符,将这夜晚无限拉长,仿佛没有天亮,也没有结束。

蒋彧早上被清晨的阳光叫醒。

在意识苏醒的一瞬,他赶紧摸了摸身边。没有人,被窝也早冷了。他猛地睁开眼,翻身从**跳起,几步冲向客厅,急切大喊:“哥……”

话未落音,他已经看到齐弩良好端端坐在沙发上,穿着睡衣,锁骨露出几处红痕,一手拿着烟,一手拿着遥控器。

此时两人四目相对,一人脸上的惊恐还没完全褪去,一人脸上逐渐升起红晕。

蒋彧难堪地抓了抓头发:“……你起好早。”

齐弩良眉头紧蹙,撇开眼睛,将视线锁定到电视机上。

“你穿上衣服。”

蒋彧低头一看,他一丝不挂,更是尴尬:“哦。”

他穿好衣服出来坐在齐弩良旁边。电视里在播早间新闻,关于昨天大雨内涝的受灾情况,还好只有几个人受伤,无人死亡。

蒋彧挪着屁股,靠近齐弩良,没话找话:“昨晚忘记拉窗帘,被太阳照醒了,好困。”他眨巴着惺忪的眼,试图往齐弩良身上靠。

但靠了个空,齐弩良立马挪开了点:“困就再去睡会儿,到时间我喊你。”

“不想去上班。不知道地铁好了没,说不定今天会放假。”说着无关紧要的事,蒋彧再次挪过去,观察齐弩良那边已经没有躲避的位置,他幅度很大地朝他歪倒过去。

结果一个趔趄,倒在了沙发扶手上,齐弩良站起来了。

“不去睡那我去做点吃的,煮面条可以不?”

蒋彧没说话,只是眼神怨愤地瞅着齐弩良。

齐弩良当没看见,转身进了厨房。

蒋彧跟去了厨房。齐弩良背对他在忙碌,似有所感,头也不回地问:“你的面条加辣子不?”

他上前一把将人抱住。齐弩良手一抖,一勺辣椒油倒在了灶台上:“蒋彧……”

“为什么躲着我啊。昨天晚上我们不是……”

“面得赶紧吃,一会儿坨了。”齐弩良大声打断他,“你端这碗。”

“我现在不想吃面……”蒋彧埋首在他脑后,嘴唇贴着他发烫的后颈轻蹭,甚至张开了嘴,将牙齿抵在他的皮肤,轻轻咬,轻轻呢喃,“……想吃你。”

齐弩良无力将双手撑在料理台上,有些无力地请求:“小彧,别这样……给我点时间……”

蒋彧愣了愣,立马松开手:“对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

“吃面吧。”

这么多年,终于得偿所愿,太激动太开心,以至于被兴奋冲昏了头脑,只顾着自己无限亲近的渴望,而忘记了齐弩良背负的重重障碍和阻力。

要怎么才能让他和自己一样享受这种喜悦,蒋彧那些新的欢喜里,又有了一点新的忧愁。

齐弩良突然停下筷子,蹙起眉头,盯着面碗:“吃你的,别看我。”

蒋彧赶紧垂下眼,埋头大吃起来。

齐弩良也只顾吃。经过昨晚,蒋彧现在根本毫不掩饰自己,那种热烈的感情仅仅从眼睛就完全流露。这让齐弩良心跳得很快,羞赧又慌张,简直无法承受。

他不明白蒋彧为什么要爱他。

就算是同性恋,喜欢男人,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人,有的是英俊的、漂亮的、年轻的、优秀的男人,他什么样的找不到,为什么独独爱上自己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男人?

是因为小时候孤苦无依的依恋成了某种惯性?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感情?

经过昨晚,齐弩良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成年人的爱,穿插着蓬勃的欲和占有。齐弩良总觉得内疚,总觉得自己有错,是他没能掩饰住的自己,才把蒋彧变成了这样。

吃过早饭,齐弩良接了个电话,单位通知今天有些路段的水还没退尽,所以放一天假。

蒋彧听到齐弩良单位放假,也打电话去他的公司询问。问了一圈,谁也没听说是不是要放假。

被蒋彧的妖言蛊惑,公司群活跃起来,都在问这回事。几分钟后,人事那边准信儿来了,今天照常上班,让受地铁线路停站影响的员工打车去,公司给报销。

公司群里突然都没声了。

蒋彧扔掉手机,破口大骂公司的无良资本家。

“不行,我今天不去上班了,我刚查到地铁站还封着。”

“今天不限号,我送你。”

“不用送,反正我年假还有,休息一天也不扣钱。”

齐弩良皱眉:“你请假想干嘛?”

“干什么都行啊……我在家睡觉。”他假装打了个呵欠。

实际他什么都不想干,也不想睡觉,齐弩良不上班,只想和他呆一整天。

但齐弩良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:“时间还早,我路上开慢点,你可以打个盹儿。”

“我今天就不能休息?”

“好好的休息什么。”他实在没办法这么和蒋彧呆一整天,时而被他挨着靠着,时而又暴露在他那种万般缱绻的眼神下。

“……行,哥你简直比资本家还无良。”

“少废话,快去换衣服。”

换好衣服,齐弩良面朝客厅,弓着腰在玄关换鞋。

他穿了一件款式普通的长袖衬衣,勾下身子时,从敞开的两枚扣子里能看到一小块胸膛。

蒋彧就站在客厅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胸膛,锁骨还好,里边露出的半片胸脯全是红痕。

他暗暗磋磨着牙花子,心想自己昨晚这么野?肯定咬得很疼吧,他应该省着点力的,都怪齐弩良一声不吭,也不叫疼。

齐弩良穿好鞋,抬眼就看见蒋彧那眼神,忍不住有些恼:“磨蹭什么,还不快穿鞋?”

他走上去,二话不说,拉着齐弩良的衣领,将敞开的两颗扣子一并扣齐。

齐弩良厌烦地拨开他的手:“扣成这样喘不过气。”说着又自己解开了。

蒋彧摁开玄关的顶灯,将齐弩良转身面向门口的穿衣镜。

齐弩良面对镜子十分莫名其妙:“你又干啥?”

蒋彧撩开一点衣领,但齐弩良仍是一脸茫然。蒋彧只好凑近他耳边,轻声道:“吻痕。”

齐弩良呆若木鸡,瞬间漫上脸的赧红如山火过境。

蒋彧的手从他身后绕过去,再次帮他扣好了衣领的扣子。

展开全部内容
友情链接